【方王】再见不难／11-12
＃歌手×经纪人，年下有，酒后婴儿车有＃
＃因为担心老王的嘴把口琴换成了小提琴＃
方士谦觉得自己热得要疯掉了。他急吼吼地把王杰希搡进房间，砰地一声关上了防盗门。酒精的副作用这个时候才上了他的头，麻痹他的神经元，让他神智不清。
“我的礼物呢？”他掩饰地坐到沙发上，手肘抵着膝盖，手掌交叠垫在下巴上。方士谦抬起头，下意识地眨了两下眼以使王杰希的身影不要那么模糊。
“你喝醉了？”王杰希伸手摸上他的脸，试了试温度。
“……有一点。”方士谦揉着太阳穴，诚实地道。他用了十足的力气到手指关节上，摁住那一小块皮肤打着圈儿，力图缓解一阵阵的晕眩。他在庆功宴上只被灌了一点酒，但对常年碰不到酒精的他也够喝一壶了。
方士谦赢了。
就在几个小时前，漂亮地赢下来了。
“还能承认，没醉。”王杰希打开手机按了几下，递给方士谦，“给你拍的。”
方士谦伸手接过。屏幕上显示着王杰希今天在后台拍的照片。从嘉宾念到他的名字，他激动却克制的表情开始。有他接过奖杯时灿烂的笑容，有他换完衣服后上台调整麦克风准备演唱时垂眸认真的神情，有他沉醉在音乐里神采飞扬的脸。他一张张切过去，发现王杰希可能还是个民间摄影师：每一张照片几乎都完美地将他捕捉得生动传神，全然可以和摆拍媲美。
他看完最后一张，把手机还回去，声音里带上了些黏糊劲儿仍不自知，“王杰希，我的礼物呢？”
王杰希有些无奈，“我要上去拿。”
“哦，那你快去。”方士谦全然不管什么面子，年纪差距，心仪对象，就那么大剌剌地倒了下去。他也不像平时那样装矜持、摆架子，醉了酒后才真正把真实的自己赤裸裸地摊开给王杰希看。
王杰希本来要嘱咐的话想了想又没说出口，把装着解酒汤的保温壶放在桌上后就出了门。
一时间，房间里只剩下了方士谦略微粗重的呼吸声。
方士谦把手臂一撇，盯着天花板上的白炽灯看了一秒又马上移开视线。明亮的灯光在他的视网膜上烙下了紫色的残留斑痕，连带着世界也天旋地转起来，他的脑子被晃成了一团浆糊。
他喝了酒。
好不容易，还马上就要醉了。正可以趁着酒劲儿干些什么的时候，王杰希看上去也难得地放下了防备，他却迟迟没有踏出那一步。
他的脑细胞已经无法处理如此复杂的问题，却执拗着、坚持着想要一个答案。
桌上他一进门就掏出来放下的手机发出了响亮的音乐声。方士谦拿起来看都没看就接通，放到耳边。
“喂？”
“去阳台。”王杰希的声音被电信号和磁粉真切地转化了出来，“你家的阳台。”
方士谦没反应过来，“哪里？”
王杰希重复了一遍，“你的阳台。”
“啊——？”
扬声器里似乎传来一声微弱的叹息。王杰希开了免提，把手机往桌上一磕。方士谦没听到声音，拿开手机看了一眼通讯画面。就在他想要挂电话的时候，背景音中突然响起了小提琴的声音。
方士谦顿了一下，先是把手机怼到耳边试图听清楚，然后慢吞吞地反应过来，开了免提调到最大音量。
他仔细侧耳倾听，真的是小提琴的声音。对面先是几声短促的无意义音符，然后又短短地拉了一段旋律，再重归于平静。
他家阳台窗户开着，从江面吹来的风鼓起他的窗帘。风把音符从外边送了进来，和手机里传出的声音恰好重叠在了一起。方士谦也不管那部手机了，循着刚刚音乐的方向迷迷瞪瞪地走到阳台上，傻乎乎地朝天花板上看了一眼。
音乐声再次响起。这次拉奏的是一首完整的歌。欢快的旋律，热恋般愉悦的心情，方士谦凭着多年乐感和记忆下意识地认出了这首曲子。
巴甫洛夫小调。
王杰希上次给他写了这个名字的来源。巴甫洛夫的狗，字条上只有这一句话。他一看就笑了，比起欣喜更多的是哭笑不得。或许还有些嗔怒。
本来觉得当年王杰希当他是弟弟，没想到当的是非人类宠物伙伴。
他想了几秒钟，带着点疑惑确认了上一层拉小提琴的人是王杰希。
方士谦很干脆地盘腿在地上坐下。他手打着节奏听王杰希拉小提琴，摇头晃脑，觉得就像是被卷入了某种浪潮之中，心情随着波涛而起伏不定。
他记起当年对王不留行埋在心底的崇拜，由此而发展出来的甜蜜酸涩，连本人都没第一时间意识到的单恋。
提琴声在他没意识到的时候变了调。调子不知何时变得低沉，节奏不时跳跃，就像是乱成一团的心情。急促的琴声表达着谱曲人内心的焦虑和忧愁。
王杰希是在说谁？方士谦突然想到这个问题。是看穿他身份的自己，还是知道了他心意不知如何应对的王杰希？
对。王杰希肯定是知道了。
他的思维天马行空地再一次跳跃。用这种方法向对方剖白，大概是自尊心过盛的同时又有着音乐才华的他们才能做到的了。
乐声越进越急，最终响起一串极为短促的音符，而最后一个音被他拉得极长，这一声在夜空中久久地飘荡，带着听者的心弦一同不断地震颤起来。
方士谦觉得有一桶冷水当头浇下，连酒也醒了不少。
他张开嘴，还没发出音节，音乐声就再一次响了起来。
这一次的旋律是柔缓的了。带着些无奈和包容，从楼上飘下来包围了方士谦。他闭上眼睛感受着，将晚风想象成了具象化的音符在抚摸他的全身，从这样的环绕中听出了莫名的妥协和依恋。他觉得这个时候王杰希一定是靠在阳台的栏杆上，用肩膀托着小提琴，表情是他没见过的温和深情。
他被冷水浇了个透的心又一次跳动，撺掇着、鼓舞着他。
音乐声缓缓地停了。方士谦站起来走进客厅，拿起手机抹了一把头上的汗。
“王杰希。”他压低了声音，连在台上都端得稳稳的声线此刻在颤抖，“开着门等我。是你先这么做的。我喝醉了，发生什么我都不管了。”
没人敢灌王杰希酒。他清醒地、理智地做出了决定。
“好。”
十二
方士谦上楼后看见王杰希就站在门口。他差点跑错了楼层，如果不是突然往墙上看了一眼的话。他总算发现为什么王杰希就在他楼上了，感情开发商写的五楼真是四楼，中间什么隔层都没有的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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